尹慊

【二】政策为政治服务(6)

莽莽大地,一望无垠。

这里是戴索罗特星系中最大的,资源含量最高的行星-----欧比代号F772-a,又称伏伦兹星,其意指永恒冰封。

确实冷。

迪恩这样想着,有点像很久以前执行任务时由于防冻液质量问题导致的不舒服的微凉。在欧比身居高位,他的机甲早就进行过多次改装,很少能让他体会到精灵能感受到的极端环境了。

“有点后悔没给萨格罗斯带多点供暖用品啊……”他想着,没在表面上露出一点变化“艾里逊,侦查结果如何?”

“迪恩大将军,侦查队员已经提交侦查结果,暂无威胁,飞船将落地点选择完毕,在聚落聚集区……”艾里逊正在进行汇报,却被迪恩打断了。

“在无人区停泊,以防造成恐慌。”

“谢……谢谢您,真的,真的很谢谢您。”

面前的人一边吃一边道谢,动作粗鲁,毫无教养。

迪恩叹了口气“慢点吃,胃会撑坏。”

“唔!”似乎哽了一下,那个人才说“我知道的,上次理克就是因为找到了不少果子,一下子吃完,把自己撑死了。”

“嗯。”

在无人区降落后,迪恩命令手下人员对周围进行二次勘测,在此过程中,发现了这么个小孩。

“迪恩大将军,无法判断是是什么精灵,通过与该星球其他生物对比,应该是这个星球的原住民。”艾里逊如此汇报。

原住民……是个突破口。迪恩抱着这样的想法,在临时基地的食堂招待了他。

“先生……”那个孩子犹豫着开口,打断了迪恩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

“我可以……可以把这些带回去吗?我,我还有个妹妹。”

“……你自己吃完,等会再拿一份。”

“谢谢您!”

因为帮助别人而被感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迪恩这样想着,同时听着孩子的叙述。

是个老套的故事。

父亲去外务工,当地包工头不想结工钱,于是在脚手架上动了手脚,在有微风的日子里,手脚架倒塌下来,上面的人或死或伤,死去的人里面,有孩子的父亲。

父亲死了,母亲改嫁。不多时,一场冻雨,田野里的庄稼冻死,交不起税,没有粮食,没有生活来源,还成了躲避赋税的违法者,最后只能流落街头巷尾。

母亲做了暗娼,一家三口只靠这么一点收入,并不能好好生活,后来母亲得病,死了,只留两个小孩。

后来母亲的尸体被分了,有的成为粮食,有的成为用作供暖的可燃物。

没有人记得她也曾是个乐善好施的美人,有一个看起来会一直安乐下去的家庭,除了孩子,大概也没人记得她。

两个孩子继续流浪,或偷或抢生活。

哥哥想找一份工作,哪怕是苦力也行,可在资源匮乏的这里,连苦力也需要有人引荐。其实是有过机会的,那个有门路的人说:

“你不是有个妹妹吗?把她洗洗干净,送上去,嘿嘿……不就成了?”

他愤怒的揍了那个人一顿,从那以后,所有的工作机会都朝他关闭了大门。

“后来啊……我妹妹说‘哥哥,你应该把我送出去的’我当时好想哭,为什么……我们不能活的像个人,而他们可以?”

一开始的叙述逐渐变成了絮絮的自言自语,迪恩没有打断他,只是看着他抽泣,在座位上蜷缩,睡了过去。

这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只是没有风而已。

孩子睡着了气息逐渐平稳,然后逐渐衰弱,最后消失了。

他死了。

死的轻飘飘,和风吹折一根芦苇没有什么区别。

“迪恩大将军……?”士兵试探着提醒。

“我知道。”

“需要找寻他的家人吗?还有他的尸体……怎么处理?”

迪恩只是沉默了一会。

“不用找……随便埋一下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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